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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城南舊事劇情賞析

發布時間:2024-03-28 01:08:23

⑴ 《城南舊事》電影主要門容

城南舊事的劇情簡介:本片根據林海音的同名短篇小說改編。
小女孩林英子(沈潔 飾)住在五十年前的北京南城,在他們家院子附近住著一個瘋女人秀珍(張閩 飾),秀珍的丈夫因參與學生運動被殺,孩子也不知所蹤,因此落下了瘋病,時常把英子當做自己的孩子「小桂子」看待,英子也喜歡秀珍,答應幫她找回小桂子。英子有個苦命的小夥伴妞兒,學戲時常遭乾爹打罵,英子偶然發現妞兒有小桂子的胎記,幫助她們母女相認。英子上小學後,一家人搬到了廠甸。在家門口荒廢的院落里,英子發現了一個小偷(張豐毅 飾)藏贓的草堆,小偷為了供弟弟讀書只得干不光彩的勾當,英子卻不把他看作是壞人。不久,女傭蘇媽返鄉,父親去世,英子的童年,彷佛一下結束了……

⑵ 城南舊事的一些賞析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六歲的小英子是在《驪歌》的旋律中,在楓葉瑟瑟的秋天坐在馬車上向自己的童年告別的。《城南舊事》(導演:吳貽弓,1982年,馬尼拉國際電影節金鷹獎)幾乎是圍繞著「秘密」與「謊言」來完成敘述的。英子似乎天生就是一個懷疑主義者,她喜歡質疑,喜歡刨根問底。她問當教授的父親:「賊幹嘛要偷東西?」父親的回答讓她更糊塗:「他要吃飯,可又沒錢。」她問家裡的傭人宋媽:「為什麼宋媽的孩子不自己帶?為什麼到我家當老媽子?為什麼掙的錢又給人家(宋媽的丈夫)弄去?」宋媽的回答是:「說了你也不懂。」英子的小夥伴妞兒告訴她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的以後,她更是不明白了:「自己的父母不是親的?」英子的膽子也很大,別人都不敢搭理的瘋女人秀貞,她不僅沖著她笑,還經常跑到她那裡去玩。

英子童年生活的三個重要段落都是以離別來結束的,第一個段落是一場大雨,英子送走了母女團聚的瘋女人秀貞和妞兒(她們結伴去找妞兒的父親),自己大病了一場,然後她也搬了新家,上了小學;第二個段落,英子無意中在荒草堆里發現了被埋起來的贓物,從而她也結識了一個人——「他」,他說自己有個好弟弟,年年考第一,可他自己沒能耐,為了供弟弟上學,才幹了這一行,他還問英子他是好人還是壞人。英子的回答是:「我不懂。你分得清海跟天嗎?我們有一課書叫《我們看海去》,可我沒看見過海,也分不清海跟天,分不清好人跟壞人。」後來,在學校的畢業典禮上,英子看見考第一名的同學上台領獎,下來後把獎狀交給了一個人,正好就是草叢中的那個「他」。過了幾天,英子聽見有人喊賊被抓住了。「他」被警察帶走,英子含著眼淚目送著「他」遠去。影片的第三個段落,父親去世。宋媽坐著小毛驢回家(她的兒女一個死了,一個被丈夫送了人),英子趴在馬車的後座上,向那個為了帶自己和弟弟,連自己的親生孩子也顧不上的宋媽作別,也向童年作別。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一) 80年代中國電影「詩化風格」的扛鼎之作

中國電影「詩化風格」的傳統若隱若現地延續著,在激烈的民族斗爭、階級斗爭的大環境中艱難地生存著。80年代良好的政治文化氛圍為電影藝術家們的探索提供了難得的創造空間,「詩化風格」傳統也因而獲得了新的發展。吳貽弓的《城南舊事》便是這一時期對「詩化風格」作出了最好闡釋的一部經典之作。

影片《城南舊事》創作拍攝於1981-1982年間。是根據台灣著名女作家林海音的同名小說改編而成的。由著名導演吳貽弓執導的這部影片,以其獨具特色的內涵、風格及藝術探索,在中國電影史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記,成為走向世界的具有民族氣派的中國電影名片。《城南舊事》先後曾榮獲第三屆金雞獎最佳導演獎;第二屆馬尼拉(菲律賓)國際電影節最佳影片獎;第十屆基多城(厄瓜多)國際電影節二等赤道獎。

1、 影片內容

《城南舊事》表現的是小女孩英子在20年代舊北京的所見所聞,即英子童年時代的一些生活片斷。影片由三個大的段落構成,這就是英子與秀貞及妞兒、英子與小偷、英子與宋媽的相聚與「離別」。

第一段落講的是英子偶然認識了一位叫秀貞的「瘋女人」,秀貞的男人是一位大學生,因從事革命活動遭到當局逮捕,從此再沒回來。二人的愛情結晶小桂子一出生即被當作私生子,送到齊化門城牆底下,從此不知下落,秀貞也因此「瘋」了。英子從秀貞那裡還得知她一直在尋找她的小桂子。

妞兒是英子結識的一個小夥伴,被狠心的「父親」逼著唱戲,經常被打得渾身是傷。一次妞兒告知英子自己是撿來的,她要去找她親生父母。聰明的英子看了妞兒脖子後面的青痕,覺得與秀貞說的小桂子的特徵一樣,便冒雨將妞兒領到秀貞家中。激動不已的秀貞便把妞兒認作自己的小桂子,二人帶著行李箱沖到夜色沉沉的大雨中,說是乘火車找小桂子她爸,在火車呼嘯的煙霧中,秀貞與妞兒的身影就此消失……

英子搬進了新簾子胡同的新家,不斷聽大人們說起附近鬧賊的事。一次在荒草地玩耍時碰上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好奇的英子便與他交上了朋友,從他那裡聽到一些似懂非懂的話和故事。後來英子看到他參加他弟弟的畢業典禮。一次找他玩,順手將他藏在荒草中的一件器物拿出,被大人發現。不久,英子便看到巡警把他抓走,人們都為這個小偷、這個「賊」被抓到而高興。英子用驚訝的目光又送走了一個「朋友」。

宋媽是英子家的傭人,出身貧苦,靠當老媽子養活自己的丈夫和孩子。在英子家幾年後,宋媽才得知自己的兒子早已病死,女兒也被丈夫賣到不知什麼人家去了。

英子的父親既嚴厲又慈愛,是個大學教授。他經常在家裡接待從事革命活動的進步學生。由於積勞成疾,患上肺病,不幸辭世。父親去世後,英子全家便遷離了北京。

影片最後一幕是,英子與媽媽和弟弟祭掃了英子父親的墓,在秋風瑟瑟中,乘上一輛馬車告別了北京,而宋媽和丈夫則坐上一頭毛驢,朝相反的方向,回她窮苦的鄉下去了。英子與宋媽淚水漣漣,一步一回首地默默對視著,在灑滿了紅葉的蜿蜒山路上,漸漸離去……

2、 影片風格

本片導演吳貽弓在影片風格的追求上,非常明確而自覺,他用「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來概括本片的總體基調。

「淡淡的哀愁」,體現為主人公小英子與周圍人們從相識相交到離別分手的一個個故事。小英子天真單純的童年生活中,由於相遇了這樣一些「朋友」而添加了許多有趣味有意義的內涵,但這些「朋友」各自不同的悲劇性生活,也使小英子為之不解或驚訝,而一個個「朋友」在小英子不舍的目光里離她而去,卻又增添了許多的傷感與心痛。同樣的故事,在另外導演手下,可能被處理為具有濃烈悲劇性、強烈情感性的風格,而吳貽弓則既落在「哀愁」處,又盡可能將這些較為強烈的悲劇沖突點、情感爆發點「淡淡」的處理,使之「引而不發」,保持很強的內在藝術張力。如三個段落的結束處本可以賦予強烈的戲劇性效果(小英子與三個「朋友」分手離別的場景),但影片卻在抒緩、靜默的情調中慢慢展開。

「沉沉的相思」,意味著影片對於社會生活的理性思考。這既是基於原小說作者強烈的思念故土之情,也是導演對世事滄桑、歷史變遷的哲理性思考的體現。「相思」——對故土、對童年、對一個個永遠逝去、不可再現的生命的追憶,通過小英子的眼睛展現給觀眾,同時這「相思」也不是激烈的、激奮的,而是「沉沉」的,即主人公心靈深處的。如三個段落中與小英子相識相交的「朋友」——「瘋女人」秀貞、小偷、宋媽各自不同的生活際遇,讓我們理解那個時代人們真實的生活境況,盡管不是正面描摹革命、貧窮、人生的苦痛,但卻從這些「朋友」的生活中深切地感受和把握了這些內涵,而且這些內涵又伴隨著主人公小英子的成長,在小英子不斷追問「為什麼」中得以較為深刻的表現。

導演吳貽弓曾對《城南舊事》的影片風格作了一番形象的描繪,認為它應當是「一條緩緩的小溪,潺潺細流怨而不怒,有一片葉子飄零到水面上,隨著流水慢慢地往下淌,碰到突出的樹樁或堆積的水草,葉子被擋住了。但水流又把它帶向前去,又碰到了一個小小的漩渦,葉子在水面打起轉轉來,終於又淌了下去,順水淌了下去」(見吳貽弓:《城南舊事》導演闡述,《城南舊事》資料,中國電影家協會藝術理論部編)。不論是「淡淡的哀愁」,還是「沉沉的相思」都追求著這樣「行雲流水」般的效果。

(二) 視 聽 語 文 讀 解

影片《城南舊事》在電影畫面「意象」的選擇與創造、音樂音響的設計與運用,及「藝術重復」技巧手法的採用上,均有獨具匠心的探索。

1、 電影畫面「意象」的選擇與創造

所謂電影畫面「意象」,指的是那些為烘托影片氣氛、表達特定思想、情感、情緒,可以引發觀眾的想像、聯想的人、景、物等形象,這些「意象」原本可能是平常的人、景、物,但進入影片內,住往往被賦予特定的情感、思想、情緒,有的「意象」「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獲得豐富性、多義性、多解性。

影片《城南舊事》的「意象」,豐富多姿,具有很強的藝術表現力和藝術感染力。

作為「意象」的人

影片最令人難忘的「意象」便是主人公小英子的「眼睛」。且不說這雙「眼睛」在確立本片的「視角」、結構本片的段落等方面發揮的不可替代的作用,單就這雙「眼睛」本身所蘊積的豐富內涵,就足以令人稱道。這雙「眼睛」在本片中傳達了小女孩的天真、純潔;也傳達了小女孩的善良、真誠;又體現了小女孩的敏銳、機智;還體現了小女孩的憂郁、多思……總之,本片所內蘊的思想、情感、情緒,或直接或間接地通過這雙「眼睛」作為載體。影片《城南舊事》的成功,很重要的一點在成功地選擇、創造了小英子的「眼睛」為這一「意象」。

宋媽的「皺紋」,也在多個場景、段落中以不同角度、不同位置、不同景別反復呈現,讓人們從那「皺紋」中讀出了勞動人民的朴實、寬厚,又讀出了那個年代下層人物的辛酸、悲慘、苦難和不幸。

作為「意象」的「景」。為了體現20年代舊北京的風情,更為了營造全片「歲月流逝感」、「世事滄桑感」、「往事追憶感」,本片主創人員絞盡腦汁,搭設了井窩子、盧溝橋等場景,其中井窩子、學堂操場、小偷躲藏的荒草地、布滿紅葉(楓葉)的山路等,給人印象最深。

作為「意象」的「物」。與「景」的功用一樣,影片中的駱駝、歸鴉、小油雞、鞦韆、夜雨、火車、毛驢、水車等既來自小說原著,又進行了「二度創造」,使之與場景、特別是與片中人物的活動、情感、思索、情緒等結合在一起,使觀眾能夠藉以想像、聯想,喚起每個人的歲月記憶,並從中領悟、感受、口味人生的真諦。

2、音樂音響的設計與運用

影片《城南舊事》的音樂音響設計與運用取得了突出成就。

吳貽弓的父親是著名作家、畫家豐子愷的同學,皆為李叔同先生的弟子,因此當吳貽弓著手拍攝《城南舊事》時,其父為他背誦了許多首李叔同先生填詞的,那個時代流行的學堂歌曲。這使吳貽弓大受啟發,並因此重新創作了本片的導演台本,著名作曲家呂其明據此精心創作、設計了本片的音樂音響。

本片的主題音樂。影片選擇了由李叔同先生填詞的著名學堂《驪歌》作為全片主題音樂。「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杯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這歌詞與令人感傷、充滿離情別意的旋律有機地揉在一起,在片中多次出現,一次次將「離愁」之情推向高潮,取得了極佳的藝術效果。

本片的音響。影片對音響精緻巧妙的設計,獲得業內人士調度評價。井窩子邊,嘩嘩滾出的水流聲、歸鴉的呼叫聲、街頭小販的叫賣聲、剃頭挑擔聲、駝隊的風鈴聲匯合在一起,用音響描繪出了20年代舊北京的獨特風情。學堂操場上,放學的鍾聲、孩子們奔出學堂的歡鬧聲;配上《驪歌》的琴聲與歌聲,將一種濃郁的思念、追憶之情渲染得淋漓盡致。「瘋女人」秀貞將妞兒認作自己的小桂子,拉上妞兒連夜冒雨趕往車站,畫面上一列火車噴著濃濃的白煙呼嘯而來,此時在淡淡的音樂聲中,火車呼嘯的聲音、秀貞與妞兒的喊叫聲、英子的喊叫聲、雨聲、雷電聲交匯在一起,將這暗示著悲劇的一幕演繹得撼人心魄。

3、「藝術重復」技巧手法的採用

「藝術重復」是藝術創造中經常使用的技巧手法,它意味著構成藝術作品的某些因素――語言、旋律、音符、線條、形體動作、色彩等,在同一部藝術作品中的反復多次呈現。作為綜合多種表現手段的藝術、電影的「藝術重復」運用時也許格外困難,如果不能夠起到推進電影展開、強化電影藝術感染力、表現力的作用,則有可能帶來節奏拖沓、進展遲緩、繁瑣屑碎、使人產生觀賞疲憊乃至厭煩之感。

影片《城南舊事》「藝術重復」技巧手法的採用,不僅是必要的,而且恰恰成為它藝術探索最有價值的一個部分。

整體結構的「藝術重復」。影片由三個大的段落結構而成,為保持作品的完整性、整體感,本片緊緊抓住「離別」這個「魂」,每一個段落都按照「相聚→離去」的方式進行敘事、表達、展開。「瘋女人」秀貞與小英子把妞兒領到秀貞家後,秀貞與妞兒(小桂子)便離她而去。小偷與小英子在殘牆斷壁後的荒草地不期而遇,此後二人也成了朋友,常常聚在一起,直到最後小偷被警探抓走,離小英子而去。宋媽與小英子相聚家中,幾乎成了小英子家中的一員,最後也不得不含淚告別,消失在小英子的視野中。「相聚→離去」成為結構全片敘事方式的「藝術重復」,將「離別」一步步展開、深入,使全片成就了統一、完整的藝術品格。

畫面語言的「藝術重復」。小英子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的畫面,從各個角度、各個位置充分地表現,小英子的「眼睛」便成了本片「藝術重復」最多、表現力也最強的畫面語言。而「井窩子」井台打水、學堂操場放學這兩組規模較大、內容也較豐富的畫面,在本片中各重復多次。「井窩子」井台打水,是那個時代的一道獨特風景,畫面中緩緩流出的井水,伴著緩緩走過的駱駝隊,緩緩走過的街頭小販各色人等,造就出「歲月流逝感」和「世事滄桑感」。學堂操場放學則在孩子們沖出教堂、奔向操場、嬉戲在一起的畫面中,喚起人們各自親切的童年的回憶,造就出「往事追憶感」。而「井窩子打水」、「學堂操場放學」這兩組畫面的多次重復,每一次都伴隨著主人公生活歷程一個小小的變動,或是離別了一個舊「朋友」,或是即將結識一個新「朋友」,或是告別舊居、搬到新家,或是家中出現某種變故(如父親病故)等。這樣的「重復」實際上起到了藝術表現「起承轉合」的作用。

聲音語言的「藝術重復」。作為主題音樂的《驪歌》,通過不同形式的變奏,在片頭、片中與片尾多次出現,除了結構影片的功能,多次重復帶來的更多是情感、情緒的逐漸積累,對人們情感、心理世界漸次增強的沖擊。可以說,自20年作為學堂歌曲傳唱一時以來,《驪歌》大規模、廣泛地被傳唱,就是在影片《城南舊事》上映之後。藉助《驪歌》的「藝術重復」,影片《城南舊事》獲得了其獨特的魅力,而《城南舊事》多次「重復」出現《驪歌》,也使《驪歌》在新的時代獲得了新的生命。小英子朗讀背誦課文《我們看海去》,在片中也多次重復出現,「我們看海去,我們看海去,藍色的大海上,揚著白色的帆。金色的太陽,從海上升起來,照在船頭。我們看海去……」朗朗的童聲蘊積了創作者們多少對於過去、對於童年、對於往事的遐想與追憶,這濃濃的情感記憶當會引發人們強烈的共鳴。

「節奏的藝術重復」。影片採用了不少長鏡頭和大停頓,當影片進展到一種情緒狀態或一個故事段落之時,常常採用長鏡頭和大停頓,以追求「動」與「靜」、「熱」與「冷」、「馳」與「張」結合,帶來的特有藝術張力。如小英子躺在病床上靜思默想的鏡頭、宋媽聽到孩子死後在廚房木然發呆的鏡頭,都是「大停頓」,同時為長鏡頭。尤其是影片中多次出現的小英子與其他人物「對視」的鏡頭,如小英子與秀貞(談小桂子)、小英子與小偷(小偷被抓走時)、小英子與父親(在父親病床前)、小英子與宋媽(片尾告別各自離去時),加大了鏡頭長度,作了較大停頓;同時每當採用「長鏡頭」、「大停頓」時,鏡頭搖移的速度、鏡頭持續的時間又大致相同,形成了全片既充滿變化,又整體統一的節奏,這種統一「節奏」的多次重復,造就出一唱三嘆,餘音不絕的藝術效果。

4、本片的「視角」及其表現

為了達到影片完整統一的藝術效果,本片的「視角」或「視點」歸結為一個:小英子的「眼睛」。一切發生的事情,都是通過小英子的「眼睛」捕捉與發現的。影片的鏡頭幾乎全是小英子的主觀鏡頭,只要合乎小英子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便可以展現在銀幕上。為了使這一「視角」既符合生活邏輯又符合情感邏輯,本片在具體拍攝中多用小英子的低視角拍攝,也就是多拍小英子「眼睛」視野可及的生活,小英子看不到或不可能想到的盡量不拍。「視角」及「視角」表現的獨特,也是影片《城南舊事》成功的一個重要因素。

⑶ 電影《城南舊事》意境分析

一、電影意境綜述

      意境一詞多在中國古典詩、詞、畫等傳統藝術中被提及,是指一種情景交融的境界,是主觀情感與客觀景物相熔鑄的產物。意境不僅以自然景物的意象描述為主,也融入藝術家的思想感情和美學情趣,且更側重於主體的情感表達。藝術意境在情景交融中讓人們領悟出無窮的「象外之象,景外之景」,乃至於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深層意蘊。

     電影作為一門綜合藝術,也繼承了中國傳統藝術的這種情感表述方式,電影中空鏡頭的運用營造的是一種若有若無的朦朧之美,電影長鏡頭的紀實化拍設構建的是一種不施不設的自然美,通過影視鏡頭和畫面凝聚的作品主題是一種有限到無限的超越之美。影視藝術融導演之情於聲畫之中,以綜合藝術語言塑造藝術形象、建造藝術意境,來闡釋某種無法言述的藝術意蘊。

二、以《城南舊事》為例分析電影的意境

     作為第四代導演的領軍人物,吳貽弓深刻踐行了他們這一代導演提出的「丟掉戲劇的拐杖」這一主張,打破以矛盾沖突為主的戲劇式電影模式,進行電影語言和風格的探索,以詩化的電影藝術語言進行歷史敘述,表達人生哲理。《城南舊事》作為吳貽弓導演的代表作,全片洋溢著濃郁的生活氣息和真實的歷史感,是傳統美學和現代電影語言的完美結合,具備了第四代導演電影作品的「詩電影」特徵,整部影片在意境的營造上獨具匠心。本文以吳貽弓導演的《城南舊事》為例,分析該影片的意境營造以其對於電影情感表達的重要作用。

1、文學式的分段敘事

     影片根據台灣女作家林海音同名中篇小說改編而成,以時間順序串聯起小主人公林英子的童年故事,藉以英子純真的視角展示老北京城二十年代的整體面貌,也寄託了主人公淡淡的哀思和鄉愁,傳達一種人生處處是別離的意蘊。

     散文式的敘事強調形散而神不散,作為散文式電影範本的《城南舊事》在敘事上採取串珠式的手法,講述主人公英子從6歲到13歲之間的童年故事,影片中的三段故事分別是文學小說中的《惠安館》、《驢打滾》和《爸爸的花兒落了》,第一段故事中,英子與「瘋子」秀貞相識,和妞兒成為夥伴,並幫助他們相認,最終妞兒與秀貞死於火車軌下,英子也隨父母搬了家,告別了小學之前的童年和夥伴。第二段故事發生在小學時期,英子認識了為供弟弟上學的小偷,和他成為朋友,最終目送他被警察帶走,英子也小學畢業。最後一段故事,導演將原著小說中《驢打滾》和《爸爸的花兒落了》兩部分融合到一起,選擇以父親逝去、宋媽離開為結尾,英子目睹宋媽失去自己的孩子的悲痛,以及父親生病去世,經歷與親人的不舍告別,而開始真正長大。

     幾段故事看似是獨立發展,但每一個故事的開始和結束都伴隨著英子的童年別離和成長,共同表達「離別」這一主題意蘊。告別夥伴、告別不經世事的小學,告別親人,告別愚而神聖的童年。整部影片對於離別和死亡的悲痛並沒有刻意渲染,而是用緩慢的鏡頭和敘事節奏凝聚悲傷,既有生死無常的生命感慨,也有離愁別緒的無奈。

     此外,獨立的故事設置也從不同方面折射當時社會生活背景,進行平靜地歷史敘述,於個人小離愁之中展現國家大背景。這種處理有些虛淡甚至刻意隱藏,但卻又在虛實之間讓人忘卻不得,愁雲慘淡的社會現實從頭至尾榮繞於觀者心頭,這也是已經營造的最常用手法,虛實結合,以虛顯實,構建一種特別意境。比如,從影片開始就以英子的視角呈現父親在家裡招待學生,秀貞的丈夫被抓,北大學生在街上遊行,母親言語間的謹慎等,這些時代現狀的處理不露痕跡,卻有著一種內在張力。

2、無言勝有言的視聽語言

     意境源於人的感覺,視覺和聽覺在影片中傳達出重要的信息。比如,影片開頭用空鏡頭呈現秋風中枯黃的野草、烏鴉,以及隨著主人公的闡述,長城逐漸化出,鏡頭拉遠,駱駝隊走在城牆上,昏黃淡暗的北京城南在近景遠景的交替中伴隨送別歌出現,直接從視覺和聽覺上將觀眾帶入懷舊的、綿長的意境之中。

(1)長鏡頭營造「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意境

     影片中導演運用大量長鏡頭來表現胡同里的場景以及人物的心理變化,通過鏡頭的平緩搖移而非切換來營造一種不加修飾的、彷彿置身其中的意境。長鏡頭理論與蒙太奇理論相比,更強調敘事的連續性和真實性,達到了電影意境要求的自然真切,巧奪天工。

     片中大量長鏡頭停留在秀貞回憶往事、宋媽失去孩子、英子告別小偷,這種大停頓疊加人物回憶,動靜結合,虛實相映,營造「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意境,產生一種內在張力,引人深思。在述說完身世之後,鏡頭停頓到妞兒與英子坐在屋裡的場景,大遠景逐漸拉遠,長鏡頭渲染妞兒的悲慘身世,也營造某種悲憫氛圍,使觀眾自然而然陷入思考,進而產生「移情」效果。而在目送小偷被抓走之後,英子坐在教室里上音樂課的場景中,鏡頭在英子臉上停頓,天真的眼睛盈滿淚水,沒有太多表情,也遲遲不願開口唱歌,長鏡頭及特寫鏡頭的使用,將小英子對於「什麼是好人與壞人」的困惑,對於小偷朋友被抓走的愧疚、不情願與不舍呈現的淋漓盡致。

(2)色彩呈現「發纖濃於簡古,寄全味於淡泊」的意境

     影片的色彩基調是懷舊風格的,沒有強烈的色彩對比,城牆與胡同是暗淡的,人們著裝是素淡的,這種色彩搭配真實呈現出北平二三十年代的灰暗慘淡的社會現狀,為影片背後沒有明說的社會背景營造一種心理氛圍。而童年林英子,在落雪胡同的灰牆淡瓦間穿小紅襖出現,與悲涼社會現實之間劃了一條淺淺的線,以便英子用孩子的童真視角審視殘酷的大人世界,又使得影片哀而不傷。

(3)道具營造情景交融的意境

     此外,導演通過道具(意象)運用建構意境場景。意境一詞,更多時候是一種表意空間的詞,是一種通過周圍景物營造出的場景。歸巢的烏鴉,駱駝頸上的鈴鐺,古老的城牆,淡灰的胡同,吱呀的老水井和搖晃的水車,京味的叫賣,聒噪的知了,胡同里懶樣洋交談的人,藍天紅葉,這些意象的結合,構建了一幅真實的二三十年代老北京風貌。同時,以紀事化手法來完成意境的構建,沒有刻意的渲染和剪輯,平實瑣碎的生活鏡頭,打水、買菜、吃飯、逛廟會、上課、玩耍,生活似乎周而復始,時間卻不經意間流逝,現實化的表達給予觀者強烈的真實感,也形成了影片的意境表達。

(4)音樂營造情感升華的意境

     音樂在調動情緒和延伸想像空間上具有獨特作用,電影的主題思想、情感基調大多通過背景音樂表達。本片的主題音樂是《驪歌》,長亭送別的歌詞與離情別意的曲調和影片主題相呼應,並在主人公英子每次告別過去時響起,起到劃分故事段落和推進情感高潮的作用。妞兒與秀貞離開時,英子搬家的路上響起了送別歌,英子若有所思,而在小偷被抓走後的課上,英子沒有再跟老師一起唱送別歌,一直到父親去世、宋媽離開,英子對於離別這件事的感受不斷清晰,影片沒有直白說明英子在種種離別中的痛苦,而是通過音樂緩緩呈現這種情感變化,以音樂營造別離哀傷之境。

     此外,影片中背景音響的運用也在意境營造上起到一定作用。比如,雷雨夜裡英子得知妞的身世,把她帶到秀貞家認親,妞與秀貞相認後死於火車軌下,該段雷聲、雨聲,火車軌聲,汽笛聲,叫喊聲摻雜在一起,既表達英子對夥伴的不舍,又將兒童的天真善良與成長中的糾結困惑緩慢呈現在觀者面前。

(5)主觀視角構建平實的人生五味之意境

     影片運用主觀敘述結構,從小主人公英子的視角出發進行故事講述,以英子的主觀感受來呈現二十年代老北京的人和事。在兒童視角下,即便沉重也是善良美好下的一種淡淡的哀愁,影片沒有醜化任何一個人物形象,甚至是黑暗的社會現實也在英子的主觀視角下被沖淡。

     此外,導演以英子的視角提出很多看似很簡單的問題,但最終卻沒有給出具體的答案,比如,為什麼駱駝掛鈴鐺,為什麼要槍斃人,我是不是你親生的,什麼是好人和壞人,宋媽的孩子為什麼不自己帶,這一點的處理像中國傳統繪畫中的留白,用大段空白營造某種綿長卻意蘊無窮的意境,似乎能回答,又好像給不出准確答案,留給觀者無限的遐想和思考。

3、重復蒙太奇建構的內在張力

     一部電影作品大到影片的整體風格,小到每個鏡頭細節的表達都可以建構意境,《城南舊事》不僅整體上表達淡淡的人生何處無相遇,轉眼天涯是路人的愁緒這一主題,在畫面、音樂、剪輯、敘事等藝術語言的運用上,也是彼此相映,共同為這一主題構建整體意境。本部影片中,導演在重復蒙太奇的使用上有著獨到之處。比如,井台打水的鏡頭,在影片中重復出現了四次,而每次的出現都幾乎內容相同,似乎是平淡無奇的日子,但也記錄著時間的流走。最後在妞兒和秀貞出事的那天,英子知道了妞兒的身世,水井依舊是那個水井,但是時間已經是夏天,聒噪的知了聲和乾涸的井槽營造一種異樣的氛圍,預示著妞兒和秀貞的悲劇。而林英子的眼睛在影片中也是多次重復,英子童真的眼睛貫穿著故事的始終,鏡頭從不同角度將英子眼裡的懵懂、開心、好奇、疑惑、悲傷表現出來,呈現英子的善良真誠,機智勇敢,敏感多思的性格,也藉由這雙眼睛表達著全片的故事背景和情感。

     除了以上兩個意象的重復剪輯,影片中宋媽眼角的皺紋、學校放學的場景也都使用了這種藝術重復。在內部節奏上,影片中多次大停頓(比如,在呈現妞兒的身世、秀珍在封建禮教下的愛情、宋媽作為傳統女性的宿命等)和多次送別歌響起,這些細節上的處理,都與影片整體想要表達的復雜情感相交織。

三、總結

     「不思量,自難忘,半個多世紀過去了,我是多麼想念住在北京城南的那些景色和人物啊……」

     導演在影片開頭就將離愁別緒、思鄉之情以散文式的旁白呈現出來,為整部影片的懷舊意境做了鋪墊,與結尾處紅葉漫山,驪歌響起相呼應。電影台詞的散文化處理和背景音樂的古典化編曲共同起到意境升華的作用。全片以平緩的鏡頭語言營造了一種詩意的散文詩式的懷舊氣氛,呈現既愚笨而又神聖的童年,抒發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思鄉情,情感沉而不烈,濃而不膩,綿綿而不絕,哀淡而不悲傷。在影片的鏡頭和敘事上,自然真切,巧奪天工;在場景建構上,呈現出的是情景交融的意境之美,景非單純的景,情非單純的情;而在情感表達上,處理的含不盡之意於言外,言有盡而意無窮。作為意境電影的經典作品,這也是《城南舊事》一直深入人心之處。

     中國電影在意境的構造上繼承了中國傳統美學的思想,因此更具東方古典韻味。作為綜合藝術,電影通過豐富的意象選擇、綜合的藝術語言,建構象外之象與味外之旨,讓觀眾從鏡頭中感受到畫外之意,境外之情。而中國導演對於電影意境之美的追求和實踐從最初的《漁光曲》到第四代導演的《城南舊事》,再到今天的《卧虎藏龍》也一直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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