❶ 简述亚洲电影风格及代表作
2003年,就在中国电影延续着新世纪全面开始的电影产业化进程的同时,亚洲电影的格局也正悄然变化着。上个世纪60年代辉煌一时的日本大制片厂体系不可避免地衰落下去;70年代曾经兴旺的泰国类型片又开始复苏了;90年代起领一时之风骚的伊朗电影正停滞不前;而种种迹象表明,韩国电影人正以一种非凡的气魄,走在亚洲电影的最前列。 韩国 今年的60多部韩国影片本身值得一提的地方并不多,无论是《武士》还是《菊花香》,或者眼下的热门影片《杀人回忆》,都不足以作为韩国电影正处于高速发展阶段的佐证。值得一提的是韩国电影人的整体风貌,可以说2003年,韩国电影人正以一种非凡的气魄,试图为亚洲电影开创出一个全新的格局。 要证明这一点,我们只需要看两个在亚洲举办的国际电影节:韩国釜山电影节和日本东京电影节。东京电影节闭幕那天,据说主办方手里还有近100张各国记者证,没人来领。东京电影节年年都四平八稳,参赛片普遍平庸缺乏竞争力,可见眼下日本电影的尴尬地位。而釜山电影节呢?它和荷兰的鹿特丹电影节一样,设立了针对青年导演的资助计划。拍电影是个花钱的事儿,于是对全世界的青年影人而言,釜山电影节具有一种不言而喻的吸引力。釜山电影节对欧洲的三大电影节甚至都造成一定程度的冲击,可见韩国电影目前在亚洲所处的地位。此外,今年釜山电影节从开幕片到最终评奖结果,很多影片的题材非常敏感,其中有些涉及到韩国军方的问题,有些涉及老年和少年的性问题。对这些影片的接纳在某一层面上体现出该电影节特有的气魄。 本届釜山电影节的开幕片是金基德的《海岸线》。虽然不少影评人对这一选择感到意外,因为往年的开幕片一般都较为保守,而金基德的电影,普遍都被认为比较前卫。今年釜山电影节的大胆之举,也正暗示了自己的魄力。《海岸线》说的是关于韩国军队丑闻,胆小的士兵以及被误杀的平民等内容是影片的争议核心。这种反传统军人形象的电影在韩国电影史上是绝对少见的。 如果说这些题材敏感的影片受欢迎只是一个偶然,不足以体现釜山电影节的魄力,那么电影节的一些长久做法则可以使人相信这一电影节的确有其自身的特殊魅力。釜山电影节的历史并不久远,从1996年创办至今,只不过才7年的历史。7年就成为亚洲乃至全球电影人和电影商热衷光顾的电影节,釜山国际电影节有其不同于其他电影节之处。 此外,釜山电影节从1997年开始还同时举办一个名为PPP(PusanPromotionPlay)的商业活动。整个PPP功能可以分为三方面:一是研讨各地电影市场的商机和出路;二是为亚洲各地电影商筹拍的新片找到足够的资金;此外便是设立奖项以现金方式资助一些影片的拍摄计划。正是通过釜山电影节,关锦鹏才找到了《长恨歌》的资金投入;今年中国导演刘浩以新作《紫禁城的游戏》也获得了资助。如果再向前追溯,早在1998年娄烨也是通过PPP得到了《苏州河》的后期资金。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活动,釜山电影节才会有如此多的电影人愿意参加,因为对于电影导演们来说,拉到赞助资金有时候比得奖还要重要。 至于奖项,釜山电影节中惟一的竞赛奖新潮流奖。这也是它最具价值的奖,是专为鼓励亚洲新生代的电影人所设,只接纳新导演的处女作或是第二部作品。而志在鼓励为韩国电影做出突出贡献的电影人的韩国电影奖,它的对象是韩国以外的电影人。今年这一奖颁发给了一个法国人,因为他创办的杜维尔亚洲影展为韩国电影走向世界起到了积极作用。这些细节都可以看到韩国电影人的开放胸襟。非常值得一提的是,今年釜山电影节上有7部朝鲜电影经过审批后,获准在釜山公映。这些影片几乎都是朝鲜电影里程碑作品,其中包括朝鲜80年代中期的影片《无乐无忧》,这部影片有朝鲜电影史上第一个接吻的镜头。 日本 相比起韩国电影的方兴未艾,日本电影的前途似乎黯淡了许多。从上个世纪90年代起,许多日本大制片厂就开始纷纷崩溃。此前,以《罗生门》为代表的日本20世纪50年代电影黄金时期的作品基本都出自松竹、大映、东宝、东映这四大电影公司之手。像我们熟悉的高仓健主演的所有影片都是典型的大制片厂电影。1999年,高仓健和他的老搭档降旗康男导演合作了他的第202部作品《铁道员》,在讲述北海道一个即将被废弃的小站站长的怀旧故事的同时,也极具象征意味地暗示出昔日辉煌的大制片厂体系的衰落。事实也是如此,该摄制组的大部分成员在影片拍摄后也全部退休了。 随着“松竹”等为代表的大制片厂日渐衰落,取而代之的是迅速蓬勃发展的所谓的“独立电影”。这类电影迅速繁荣在90年代后半期,一大批通过各种途径创作独立电影的日本年轻电影人开始大显身手。近年来,随着独立电影的进一步发展,黑泽清、河濑直美、青山真治等一批优秀的独立电影导演日趋成熟,他们的作品相继得到了国际影坛的认可。 在今年的第56届戛纳电影节上,就有两部夺标呼声很高的日本独立电影亮相:黑泽清的《光明的未来》和河濑直美的《沙罗双树》。 女导演河濑直美的《沙罗双树》能入围戛纳,与其说是艺术上的成就,还不如说是戛纳对“独立”这一传统的下意识的维护。河濑直美的上一部参赛作品《萌动的朱雀》曾让她获得了戛纳金摄影机奖。这部小成本电影的成功得益于日本日益完善的独立制片系统。在著名独立制片人仙头武则的大力帮助下,这部电影走低成本制作、在一家电影院的午夜场连放好几个月的路线,不仅全部收回成本,更给独立电影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示范。 至于《光明的未来》,其演员阵容还是颇为可观的,有影迷非常熟悉的老演员藤龙也,他曾主演大岛渚的两部惊世名作《感官世界》和《爱的亡灵》;还有年轻一点的浅野忠信,眼下是当代日本电影的代表人物。目前在国际影坛上抛头露面的日本独立导演的作品中,常常可以见到他的身影。平心而论,《光明的未来》在本届戛纳电影节上空手而归,也不是出人意料的事情。因为,这部影片除了汇聚日本的几个最优秀男演员之外,情节拖沓、主题暧昧,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在新锐独立电影的一统天下里,观众普遍抱怨:日本电影没有经典了。尽管《人造天堂》获得了戛纳电影节“国际影评人”奖、《六月的蛇》获得去年的威尼斯“评委会特别奖”,但这些影片无论从规模还是宣传力度上来说,都很难与大制片厂生产的影片相提并论。比如这部真正让低迷的日本影坛为之一振的《座头市》。 北野武算得上是当代日本导演的中坚力量,今年一出手就拿下了让人抢破头的第60届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导演奖”,此后更是连拿包括多伦多影展“观众票选大奖”在内的多项国际奖项。但是,这部由松竹公司制作的影片的意义并不仅仅在于获奖,而在于拉动日渐疲软的日本本土电影票房。 去年的《黄昏清兵卫》带来了日本“时代剧”的复兴,山田洋次的“复古”和市川准在《坂本龙马,他的太太和她的情人》里表现出来的时代风尚,给了北野武不小的启发。《座头市》的娱乐效果吸引了很大一部分年轻观众,松竹电影公司也从中看到了大制片厂的最后一丝希望。 越南 一些越南题材的电影在国际上大放异彩,背后其实是越南裔的电影人。美籍越南裔导演包东尼,他的影片《恋恋三季》获得1997年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电影金熊奖。近年在国际影坛引起关注的越南导演郑明河的身份是美籍越南裔电影学者。另一位具有代表性意义的是,越南最著名的导演陈英雄。他在1993年拍了第一部剧情长片《青木瓜之味》,该片算得上是越南电影史上的重要作品,并获得戛纳国际电影节最佳处女作金摄影机奖和法国恺撒奖最佳外语片奖,以及美国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提名。然而,与其说这是一部越南电影,不如说它是一部法国电影———导演陈英雄14岁便移居法国学习哲学和电影;影片全部制作资金来自法国;而这部被评论界高度赞誉为从影像风情到艺术精神都具有东方民族气质的电影竟然是在一个法国的摄影棚里拍成的。 就在陈英雄他们凭借越南和越南电影获得国际声誉的同时,真正的越南电影却依然在惨淡经营。 泰国 泰国电影的异军突起始于2001年,那一年里,《黑虎之泪》、《鬼妻》、《暹罗皇后》及《晚娘》等影片在多个国际电影节上崭露头角,使得泰国电影在亚洲的电影版图上,开始显示出和中国电影、韩国电影、日本电影、伊朗电影并驾齐驱的势头。 2003年6月10日,泰国内阁通过了一项对泰国电影业来说具有标志性意义的决议。政府决定参照国际电影市场的做法,对泰国电影实行分级,规定电影的消费群体,有的电影将禁止青少年观看,有的将为青少年不宜,有的则必须由家长陪同观看。泰国电影业有望进入20年来的黄金时代。 泰国电影突飞猛进的大背景是,自90年代以来,亚洲电影观众的口味转变。他们开始在好莱坞电影之外,寻找另类电影的乐趣。从日本影片、韩国影片到伊朗影片,如今轮到了东南亚影片。这个机会之中,还隐藏着陷阱。如果不加控制地大量投入生产类似题材的影片,难免重蹈香港电影的覆辙。而大体上看来,眼下的泰国电影,正在开始走香港电影曾走过的路。